我没有像作者那样做过深入细致的调查,我不敢担保他说的每一个细节都准确无误,他的每一个观点都正确。
但我认为,他的文章整体脉络是清晰的,主题思想是好的,如洪钟大吕,振聋发聩,给我们以警示、给我们以启迪。
特别是对未来战争中我军的作战指挥、思想工作、后勤保障、武器装备的配置以及战后的军人安置优抚工作等,都提出了有意义的思考和建议。
从今天起,我们就应该好好研究40年前的那场战争,不仅要研究胜仗,更要研究败仗,不仅要向胜仗中的英雄们学习,也要向败仗中的勇士们致敬!知耻而后勇,知不足而后改革。
可谓老牌硬拳头。前身为四野4纵10师,是东北野战军中七个头等主力师之一。1948年11月,该师改称为中国人民解放军第41军121师。建国后,121师驻防两广,长期担任战备值班任务。1979年中越边境自卫还击作战前,121师是齐装满员的甲种师(战备值班师),辖步兵361、362、363团和炮兵团。
第41军及配属部队,组成东线北集团,在高平以北地区发动进攻,以121师和123师组成内外双层穿插部队,向高平以西、以北,实施大迂回,配合南集团第42军攻克高平,全歼守敌。
,是从念井突破国界,歼灭莫隆地区防守越军,尔后在通农和友邻123师分路,向董赛、班庄地区穿插,配合123师截断通向原平和太原的公路,阻击北援越军,并攻占高平南侧的纳隆桥,形成对内、对外正面,协同南集团第42军,合围歼灭高平之敌。121师的穿插路线是沿通农、宗梅、班黄、天丰岭、841高地、809高地到董赛、班庄,直线公里,加山地系数,实际距离则在80公里以上,限7至12小时内穿插到位。
在41军作战会议上,1号传达了广州军区前指的作战决心, “这次对越作战总称为:牵越援柬,自卫还击,保卫边疆。具体叫高谅战役,即:高平、谅山战役。战役分为两个阶段:第一阶段歼敌二、三个师,三五天内完成。战役第二阶段歼敌四、五个师。整个战役预计时间七至十天的样子。”
:一个是担心敌人跑掉,那就遭了,花这么大力气打个击溃战,实在是得不偿失!第二个担心,就是如何押送俘虏。战场上那么多俘虏,让干部战士怎么办呀?军最后宣布:“各师在这次战斗中,都要活捉2000名俘虏才算完成任务!”作战会议精神,迅速向各部队进行了传达。
会上军“一扫而光”、“一打就跑”、“俘虏很多很多”、“要拿出打蒋介石部队的劲头打好这一仗”的指示,使大家都感到这一仗一定能够大获全胜。有位师政委在战前对干部动员时说:“军功章就挂在扣屯的树上,只要你能走到,就保证拿到。”
:“我团要担任穿插作战主力,或许是距太近了,人有多大胆、地有多高产的那种浮躁思维,仍相当浓厚。
第一天,长途奔袭、不恋战,要不惜一切代价迅速攻占敌纵深(平面距离近60公里)的809高地,断敌退路,对高平之敌形成“关门打狗”之势;
围绕这个战役目标,我团针对战区特点和作战要求,广泛开展了适应性训练,机关则根据任务,在巨幅地图和巨型沙盘前,反复进行推演,没有任何人敢对这个速战速决、近似神话般的作战方案提出异议。”
“1979年2月13日12时,我团经过近两个月的作战准备,就奉命从荣劳驻地,经三合街,向念井地区的出发阵地秘密开拔了。此次开进,可以说是对部队实战体能的一次检验。从荣劳至三合街为徒步开进,约20公里的丘陵地形就走了近5个小时,其行进速度就远远达不到作战要求了”。
“2月14日,部队从三合街向念井地区摩托化开进,由于人车拥挤、交通阻塞,100余公里行程,就用了12小时以上。特别是从念井到那定出发阵地的10公里徒步开进,也因道路泞泥、人员拥挤,竟花了5个小时,1营还走错了1公里路 。
尚未进入实战,各种弊端就不断显现,而下一步要用1:10万的地图,背负数十公斤的装备,深入敌情、民情、地形都毫无把握的敌国作战,并以一天时间穿插近百公里,无疑是不可想像的事情。然而,在挂帅、思想领先的大环境下,谁敢多言冒犯?显然,各级军政都承受着一种巨大的心理压力,但一切又只能按部就班、听天由命。”
而先行一步的121师361团带着800多名支前民兵,已随123师、122师的侦察大队,在子夜时出发,向越南境内插入。
国境线的深山老林,山大坡陡,杂草丛生,无路可走。战士们用身体趟,用手摸索着前进。在两国之间的分界线上,树高林密,把天空遮盖得看不见光亮,脚下霉烂的树叶、杂草,足有一尺多厚,遍地磷光像鬼火般跳动游荡,阴森恐怖。战士们手和脸都划破了,被汗水淹湿,疼痛难忍。
部队刚一出境,就遭到越军和民兵的不断阻击,在经过一些农舍时,还屡屡发生老人和孩子对部队投弹开枪,造员伤亡的情况。
:“时至8时许,我团3营才到达庚雷这个距边境不过几公里的村寨。庚雷前方为一袋形峡谷,两侧石山高耸入云,地形非常险要,正面则是一个狭窄的山垭口,乃有一夫当关、万军莫行之势!由于天已大亮,战斗已经打响,秘密通过已无可能。123师侦察大队见势不妙,随即绕道而行了。而我3营则执意强攻,当全团被压迫在山谷中一条干涸的河沟里时,听见附近的越军大声呼嚎着赶来增援,情形十分危急。”团指决定绕路前进,由二营四连担当后卫,火力压制当面之敌,后卫一营变前卫,迅速绕行穿插。
10时,一团后尾部队还未撤离那条河沟,庚雷之敌已经下山紧追一团后尾。四连顽强地阻击敌人。随团行进的800多名民兵早已四散乱跑,建制、队形全都打乱,结果伤亡12人。部队边打边走,至12时,团指查看地图,从16日晚集合准备,17日零点出发,19个小时才进入越南8公里。
2月18日15时,361团副政委郑赞正带领后勤梯队到达宗梅,与团主力会合。团后勤梯队除勤务排、卫生队、担架队、军马所人员和105匹骡马外,在行军途中还收容了掉队的二营六连、三营八连一排、三营七连及团属100炮连等单位的掉队人员,共289人。
18日18时30分,团主力已向809高地开进,此时天色已晚,郑副政委带领后勤指挥所,在宗梅吊桥旁指挥人、马分路过河。100多匹骡马排成长龙,一匹接着一匹通过一米多深的河水。此时,敌人待我主力部队过河后,纠集了一个特工连和宗梅附近几个村庄的民兵160多人,已悄然占据有利地形,严密封锁了渡口两岸。
午夜时分,皓月当空,整个渡口一览无余,敌人突然猛烈开火,打得后勤梯队措手不及,郑副政委当场牺牲,干部股长负重伤,电台丢失。炮兵股何参谋带领八连一排立即向100炮连靠拢,就地展开,以火力压制敌人,经过一夜激战,后勤梯队与团主力失去联系。派出的联络人又没回来,临时党支部研究决定改路,沿魁弥、魁剥到安乐,尔后向高平方向寻找团指。
同样在2月18日,师后勤梯队率民工600多人,在362团三营的掩护下,于2月18日12时进至通农,遭到两侧山上零散敌人的袭击。后指一边组织部队还击,一边下令部队快速通过,作训科葛副科长和苑参谋,途中虽多次对照地图,但都没有判明站立点,也没有发现走错路。
直到20时遇到123师侦察大队的一位连长,方才知道走错了路。后指立即下令停止前进,沿原路返回通农。返回途中秩序混乱,行动迟缓。
埋伏在铁矿附近的敌民兵连及特工百余人,发现121师后勤梯队人马拥挤,便趁夜暗占领了公路两旁的制高点。同时派出部分特工和民兵潜入我民工队伍中,用匕首、、手榴弹乱刺、乱打、乱炸,121师后勤梯队顿时大乱。
师后指王子富(121师部副主任)同志,在混战中听到民工队伍里厮杀搏斗的惨叫声和呼救声,立即带领几名战士摸黑前往救援。他奋不顾身冲到民工队伍里,但民工队伍已经乱成一团,各自为战,有枪的开枪,有弹的投弹,扛担架的轮起担架,与敌人抱在一起撕打。
此时,已经分不清敌我。王子富同志挺身而出,大喊一声“没有枪的民工到山脚卧倒隐蔽,带枪的民工组织起来,把混进队伍里敌人抓起来,不要乱打枪,以免误伤自己人。”由于他是北方口音,又在公路上高声指挥,几个特工立刻窜到他身边,用匕首向他腰部、腹部连刺数刀,王子富同志当场牺牲。
师后指机要组的4名同志在混战中失散。敌人一边追他们,一边狂喊乱叫:“你们被包围了,快投降吧!”漆黑的深夜,枪声激烈,他们对周围地形、敌情很难作出准确判断。后指的几个同志碰到一起后,担心密码本落入敌手,研究决定将密码本焚烧,师后方指挥所的密码本及电报就这样全部被烧毁。
此后整整10天10夜,无法与上级指挥机关以及下级单位进行正常联络,严重影响了作战指挥,给部队带来的损失不可估量。
第二天,后续部队到达师后指被袭地,看到尸体满地,血流成泊,其中死亡人员大部分是我方民工。我军坦克开到后,也不忍心从那么多的烈士身上开过去,战友回忆现场情景说:“真让人感到毛骨悚然。往往一个指挥员的判断、命令,事关千百人的生死存亡。”
一师后勤梯队被敌袭击,伤亡200多人,121师部资格最老的副主任,原塔山阻击战的指导员王子富同志、师后勤部副部长均牺牲,给养、弹药及各种作战物资大部损失。
天亮后,军前指和121师师部率部队向天丰和809高地开进,在山下,看到昨夜部队与特工、民工混战后的场景,几十具尸体的、腹部伤口上,鲜血仍汩汩而出。可以看出有些是用匕首刺死的。民工携带的各种弹药箱、担架、棉被、背包、挂包、手电筒及生活用品丢满一地,其景凄惨、恐怖。
“我一边爬山一边观察昨晚部队攻打天峰的现场。这个大岭有600多米高,多是七八十度的坡。山坡全是光秃秃的沙石,没有一点可以利用的地形地物。我只爬了三分之一,还未到最陡的地方,汗水就湿透了衣服,呼吸非常困难,上气不接下气地喘息着。我拄着棍子横着身子,半步半步向山上移动,每走一步都十分困难。……只见从山腰到山顶,满山遍野都是丢掉的各式各样的武器装备。离我不远处, 有3门完整无损的60迫击炮和4箱炮弹;有2挺重机枪,还有82迫击炮弹、无后座力炮弹、手榴弹、40火箭弹、,一箱箱、一盒盒,七零八散到处都是;还有一捆捆的电话线,一副副制式担架;还有新式棉衣、毛毯、背囊、塑料布、胶鞋、挂包电皮碗、军裤、电池、电筒、饭锅、菜盆、水壶、饭盒、饭碗等,满山遍野,到处都是。”
:“不少身着便服的人被打死在路边,有的还被赤身着,丢在水田里打滚,是民工还是特工不得而知;但在半山腰处,我看到一个腿部负了伤的人跪在路边,他说他是田阳县城里的一个民。